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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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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章

姜今堯的動作被凍住,呼吸放緩。但手裏的電話猝不及防地震動,鈴聲響起。她嚇得一驚,忙低頭摁住側邊鍵將聲音關掉。

僅半秒的鈴聲瞬間劃破逼仄空間,刺破櫃門傳了出去。

無論衣櫃裏面還是外面,都一秒靜止。

鄒韻然垂手,電話仍在撥通狀態。與楊沁源對視一眼,兩人皆緊張起來,瞬間各種不好的想法浮現。鄒韻然膽子小,往楊沁源身後躲。楊沁源懂她的意思,硬著頭皮向衣櫃出去。“是誰?出來!”同時壓低音量用英文向身後人說:“你打電話給費總。”

步入式衣櫃的櫃門與天花板相連,藏人是輕而易舉的事。

兩人不敢眨眼的盯著衣櫃的動向,只聽見衣櫃又傳來一陣窸窣聲。

楊沁源四周環視,蘇岸揚的房間沒有什麽可以持以防身的物件。鄒韻然雖膽子小,但神還在,記得客廳有網球拍,小跑出去拿來,並遞給了楊沁源。

楊沁源手裏有了武器,有了可忽略不計的踏實感。她一手緊捏著網球拍,一手拿著電話,電話停留在撥號頁面,只要確定不對勁她就立馬按撥通鍵報警。

她再一次向衣櫃裏的人喊話:“是誰,快出來!再不出來我報警了!現在出來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,如果警察來了,你就會以入室搶劫定罪!我倒數三個數,三、二、”

楊沁源喊到第二個數時,心臟要從嗓子裏蹦出來的緊澀感。她深呼口氣,“一!”

與她的聲音一並響起的是櫃門被扯動的聲音。

鄒韻然下意識往後退兩步,雙手緊握球拍護在胸前。

櫃門扯動兩下,似被卡住,並無人出現。楊沁源感覺像在坐大擺錘,恐懼似一個魚線纏在她的身上,隔一會兒就將她往死亡邊線拉扯。

楊沁源沒敢動,咬緊牙關等著櫃門再次被拉動。

嘎吱一聲,櫃門被大力推開。長短不一的衣裳光影遮擋他的面容,他嘖了一聲,走了出來。

楊沁源和鄒韻然瞪大眼看著光影下逐漸清晰的人影,來人頭發散亂擋住眉眼,上半身穿著睡衣,下半身著衛褲。睡衣前兩顆扣子開著,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, “你們在鬧哪出?”

楊沁源緊繃的神經松垮下來,“蘇、蘇總。”

身後的鄒韻然所有的恐懼化為一道帶著哭腔的嬌氣,“蘇、蘇哥哥、是你啊。”

楊沁源不敢吱聲,往後撤一步。鄒韻然扔了網球拍,到他面前錘他肩,“嚇死我了,你為什麽不吭聲,我還以為是小偷躲起來了。”

蘇岸揚半垂眸俯視她:“你要找我可以打電話,為什麽闖進我的房間?你們法國人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隱私嗎,會輕易闖進別人的房間?”

鄒韻然往後退一步,“我、我打電話給你了,你沒接。敲了好久門你都不答應,楊秘書又篤定你在房間,所以我擔心你是不是暈倒在房間了.........”

楊沁源在身後悄然嘆息:打工人的卑微就是要背所有鍋。

蘇岸揚緊鎖眉頭,神情冷然,“我的房間隔音強,敲門聽不到是正常,但我不喜歡別人貿然進我的房間,看來以後我還是得鎖門。”

鄒韻然道歉,“抱歉,下次我不會未經過你的允許就進你的房間。”

蘇岸揚鼻音回她。

鄒韻然怕對方生氣,再次撒嬌道歉,確定對方神情松動後,她問:“不過蘇哥哥你為什麽躲在櫃子裏呢?”

楊沁源本挪步想悄無聲息離開,聽到她的問話後,悄然頓住,想聽了答案才走。

說起這,蘇岸揚掃視兩個罪魁禍首,冷哼一聲,“你們推門的前一秒,我正換褲子。說了兩次讓別進來,還是開了門。我能怎麽辦,難道光著屁股等著你們推門進來?除了往櫃子裏躲,還能往哪兒躲?”

原來如此.........

楊沁源借口還有事,先一步離開。

費商周迎面走來,與楊沁源打了照面,他身後跟著兩個保安。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鄒韻然大費周章卻鬧了烏龍,不好意思笑道:“沒發生什麽,小小的誤會。”

蘇岸揚見狀更是不耐煩,“想睡一會兒都不得安生,你們倆真的很會鬧事。”

楊沁源有些心虛,聽著蘇總的冷言不敢反駁,輕聲向費商周解釋起因經過。費商周質疑地將目光掃向懶散打著哈欠的人,他了解蘇岸揚,不信他的鬼話。

人多,他將疑問壓在心間,“沒發生什麽事就行。”

費商周轉身朝保安道:“行,既然沒什麽事,那就先下去。”他還在跟客戶協商,也沒空留下。楊沁源借口自己有工作,快步跟著他們離開是非地。

蘇岸揚目送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幾人背影,又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,“你,還打算在我的房間待多久?”

鄒韻然自知理虧,悶聲悶氣道:“對不起嘛,人家又不是故意的,我現在就走。”她轉身之際想起什麽,又轉回頭看他:“對了,蘇哥哥,Sophia剛剛不是上來找你了嗎,你看到她了嗎?”

蘇岸揚語氣冷漠,“不知道,她來找我做什麽?”

鄒韻然暗自踏實了心,簡單解釋:“楊秘書說她找你有急事,我也很納悶她怎麽會找你,難道不應該先找我嗎?我打她電話也沒打通。”

蘇岸揚不與她糾結這個話題,催促她出去,“被你們鬧這一出,還睡個什麽毛線,出去,我要換衣服。”

等人走出去,他毫不留情地關門、上鎖,一氣呵成。隨後站在門口一動不動,門雖隔音,但緊貼著是能聽見細微腳步聲。

過了一兩分鐘,蘇岸揚將門打開,確定人走了,再次鎖上,聳聳肩又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,“都走了,出來吧。”

裏面窸窣一陣動靜,但沒見人走出來。蘇岸揚推動另一面櫃門,天花板的光直射進衣櫃裏,是他的幾款長呢子衣,蘇岸揚伸手撥開,姜今堯仰視他,小鹿般明亮又無辜的眼神,“腳麻了。”

蘇岸揚嘆氣,伸手。

姜今堯拉住幹燥又溫熱的大手,對方緊緊握住用力,將人扯了起來。

蹲得太久,又絲毫不敢制造動靜,姜今堯的腿麻地動彈不得。單是拉了起來也無用,姜今堯嘶了一聲,呵斥想用蠻力將她拉出來的人。“別動。”

對方沒有多大耐心等她緩,再下一秒,她驚呼出聲,整個人被懸空橫抱了起來。從她的視角,蘇岸揚的臉由暗轉亮,緊抿著唇,眼底烏青色一片,沒有任何情緒。但他的眉心是舒展而放松的。

姜今堯盯著他看了兩秒,又不自然移開。

蘇岸揚將她放在床邊,隨後擡起她的雙臂,問:“好些沒有。”

姜今堯被迫做出雙手高舉的動作,不明所以:“你幹嘛?”

蘇岸揚解釋:“腿麻了就高舉手臂,左腿麻舉右手,右腿麻舉左手。你試試。”

姜今堯破天荒聽話地舉著沒動,兩人沒說話,蘇岸揚的註意力在手機上。過了一會兒,姜今堯的手舉累了,腿也不麻的時候,自行放了下來。

蘇岸揚收了手機,“好些了沒?”

姜今堯點頭,“嗯。”

蘇岸揚是真的困,打了個哈欠,往後倒下去,“你找我做什麽?”他猜得到,但還是想聽她說。

姜今堯的一鼓作氣的情緒被方才那一出打散,沈默良久才尋回沈靜情緒,垂眸問道:“剛剛我接到白勇建的電話,他求我原諒他,不然就會坐牢。你手上有什麽他的把柄?”

蘇岸揚看著天花板,單手撐在後腦勺作枕,“以公謀私,挪用公款,他的違法勾當太多,件件都足以讓他牢飯吃到飽。”

自打那日見她受欺負,他就開始著手調查此事。蘇岸揚平日懶散,這事他拖成科幫忙,將他背後的勾當證據一一掌握,鐵證如山,隨後和成科一同將人約了見面,開門見山將所有骯臟見不得光的照片,文件,擺在他的面前。

蘇岸揚帶著黑墨鏡,從始至終沒與他對視一眼,懶散傲慢道:“先跟姜今堯好好道歉,得了她原諒,我再考慮將這些證據毀掉。”

白勇健不清楚他的來歷,他只認識成科,江淮最大的鋼鐵企業華振鋼鐵的總裁,他手段高明,黑白通吃,白勇健有些杵。但他能走到今天,也不是嚇兩句就屁滾尿流。他擅長陽奉陰違,面上答應得好,背地裏調查蘇岸揚,想尋人黑他。

如今家中就雞犬不寧,又突然橫空出來一個老板威脅他,他一個頭兩個大。

蘇岸揚某次夜裏險些在夜店旁的巷子被套麻袋猛打,是友人及時趕來。他不再仁慈,從白勇健的岳父入手,讓其公司資金鏈斷裂,吳予青知輕重,一腳將他踹出門。

隨後蘇岸揚又知會歐明外貿的高層,才讓白勇健從公司滾出來。

白勇健勾搭的上層在蘇岸揚面前,宛如螞蟻。他這才意識到,自己踢打鐵板了。也迅速尋到蘇岸揚下跪求饒,蘇岸揚還是那句話,先給姜今堯道歉。

他蘇岸揚這麽多年,自認為不算好人,不多管閑事,但極其護犢,他的人,誰也別想動。

姜今堯追問詳情,蘇岸揚囫圇兩句,並未將詳情告訴她。

姜今堯心上像被戳了一個針眼大的洞,洩露絲縷不明情愫,但面上仍較勁:“你幫我做什麽?”越是太熟的人,就越無法認真誠懇道謝,雙方都會不自在。

她補充道:“你這份情,我可還不上。”

蘇岸揚輕哼一聲,半晌才回話:“那就欠著,我倆不清不楚的事可不止這一件。”比起她埋怨他,蘇岸揚更怕她連討厭都沒有,將他視作陌生人。

姜今堯不認,側身看向他:“什麽不清不白,你亂講什麽?你就是想釣魚,把我也摟進你的池塘。”

蘇岸揚本是閉著眼,感覺到她的註視,擡眸迎上她的目光,“什麽池塘,在你眼裏我就這麽花心?”

姜今堯掰著手指,“一個鄒韻然,一個商場和你手挽手的美女,還想將我也趕進池塘,你就喜歡全天下的女人都圍著你轉的感覺。”

蘇岸揚一頭霧水,“什麽商場手挽手的美女?”話音落後他突然想起有次在商場見到過她,倏而一笑,“你是說上次在國貿?”

姜今堯不回話,朝人翻個白眼後背對著他。

蘇岸揚眉眼輕挑,坐起身來湊近她,“吃醋了?”

姜今堯沒有情緒地掃了他一眼,又故作魅惑的語氣,比對方更深一層功力,“我說沒有,你是不是很失望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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